访谈录0110 | 侯咏“如何用摄影手段去提高电影的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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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作品：
《茉莉花开》
《一个都不能少》
《猎场札记》、《幸福时光》
1月10日晚，侯咏老师接受了“影视大咖说”的微信专访，在这里和大家讨论了关于“如何用摄影手段去提高电影的表现力”的问题。
语音整理：SUNlulu
【主持环节】
1.请侯老师先用几句话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是侯咏，我的从事这个电影行业已经有30多年了，在四年前我调到上海戏剧学院当了老师，现在一边从事教育，一边还在继续创作。我的主业是摄影，副业是导演。在我的作品中也是摄影的作品比较多，导演只是偶尔为之。
2.如何利用摄影让电影充满悬念？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儿问题，就是说利用摄影的手法怎么如何制造电影的悬念，我觉得电影的悬念应该是属于导演手法当中的，而不是摄影。摄影只能是帮助导演从气氛上能够更好的表达一些气氛。那么这个悬念完全是导演的分镜头的手法，所以严格的讲，摄影师是解决不了悬念的问题。
补充两句吧，就是说从导演的创作手法上来讲，先说什么后说什么,落实到具体的镜头，镜头先展示什么后展示什么。通过先后顺序来产生悬念，这是一种手法，一种电影的表现手段，一种电影语言，那么通过这种手段可以达到悬念的强还是弱。有些可能不善于利用这些手段的人去讲故事的时候，悬念就制造不出来，对观众的吸引力就比较小一点儿，这个真的完全都是属于导演的构思。所以具体到镜头，如果先展现什么后展现什么，什么东西先入画什么东西后入画，这些其实应该属于导演创作范围的。
摄影只能是对在画面当中的物体对它进行一种刻画，把他刻画出各种感觉。一个清楚一点儿，模糊一点儿，深沉一点儿，还是明亮一点儿，然后给它造成一种整个画面的是压抑感,还是很阳光明媚的感觉,还是抒情的感觉,还是阴森的感觉等等，这个是属于摄影方面的控制范围。所以说摄影实际上是要练就一些技术方面的一些技巧。比如说广角镜头，它拍出来的效果会是什么样的效果，长焦距镜头拍出来的效果会是什么效果。这种效果，给人造成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就是要找这些东西，这是镜头之间。
然后比如说光线逆光和顺光和侧光它们之间的不同是什么，就是给观众能够造成什么样的不一样的画面的感受。画面的感觉会有什么不一样，这个是摄影师必须要掌握的技术。你只有掌握了这些东西，包括色彩，什么样的色彩会产生的不同的感觉，什么样的内容要求什么样的气氛，运用什么样的色彩，什么样的光效，或者什么样的运动，这也都是属于摄影师要掌握的技巧。你知道了这些技巧，熟练了这些技巧以后，你就能够特别灵活的去运用它，运用它根据剧本的要求，根据剧中剧情以及导演所表达的一些东西，然后你可以熟练地去运用这些手法。就会有不同的画面的感觉。实际上运用各种技巧，各种手段，然后体现在画面当中，其实就是要追求一种气氛，这种气氛是摄影师最直接的一种展示的效果。那么通过这种气氛传达一种情绪，让观众感受到一种情绪。这样的话，就可以用情绪来帮助导演，传达整个故事内容以及深层的一些思想。
3.如何去协调整个段落里摄影机运动的节奏和人物表演的节奏，以及人物心理节奏？
然后说这个摄影机的运动的节奏也好，人物表演的节奏也好，以及人物心里的节奏也好，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控制在摄影师对具体每一个镜头当中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在这个使用什么样的手段的过程当中掌握它的分寸，来体现到画面当中，实际上就是一个气氛，然后这个气氛是最直观的东西，就是通过气氛去传达，更深层的更丰富的一些内容。
4.有人评论侯老师您在《我的父亲母亲》这部作品中的摄影技巧非常具有写实的风格，运用了许多纪实手段来真实地表现充满生命情趣的画面，使画面更有立体、厚重感。摄影师该如何根据剧本去把握这场戏的整体摄影风格和氛围？对于摄影师该如何建立自己的摄影风格，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给大家？
《我的父亲母亲》这部影片的摄影风格，我并不认为是写实的。因为它是我所拍的所有影片里面不是偏写实的，我大部分的作品比这个更偏写实。比如说《蓝风筝》比如说《一个都不能少》，这些电影都是非常写实的。而《我的父亲母亲》这个影片它的风格在我们拍摄之前就已经确定了，它是一个绘画感非常强的一种油画般的风格，那么我们其实在拍的过程当中一直是按照这种风格要求拍每一个镜头的。我不知道大家看没看过《我的父亲母亲》这个影片，如果大家在网上看的话可能效果还不是那么明显，如果是在大银幕上看的话，在影院看的话就会比较明显，就是说它的身临其境的感觉，和它每一个镜头、每个画面的那种油画般的感觉是非常突出的，非常强烈的。
也因此这个影片让我的四次拿到了金鸡奖的最佳摄影奖，因为我觉得事不过三，我已经拿了三次，第四次是不可能拿的，在当时我已经认定我肯定拿不了的，但是因为这个影片在这方面的突出表现吧，第四次拿到了这个奖项。我对《我的父亲母亲》这个影片的还是挺满意的，就是说其实在这一点上还是比较过瘾吧，因为我从小也是学美术学画长大的，然后险些上了美术学院。我在以前所拍摄的影片当中，像这么能够接近油画般的画面的拍摄方法的真的不多。而且得到的效果也是非常好的，因为是张艺谋的电影，张艺谋因为他的地位，他的影响力，他会带来很多很好的条件，所以有了这些条件的支持，我们拍起来也非常顺利。满意度比较高。
我们是在坝上拍的，坝上其实风光也不像片子里面那么好。我们当时就感觉就是画面旁边只要稍微再摇一点儿再偏一点儿，可能就不那么好看了。所以我们就是选取最好看的局部把它截取下来，组接在一起形成比较完整的图景。从那个电影以后坝上的这个旅游也就更加发达了，很多人一去看，感觉坝上怎么不是片子那样，没有那么好看，也确实是它很有局限性。
实际上一个影片的外景对于影片的所形成的基调，形成的摄影风格，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大家如果有从事拍摄工作的，从事摄影师的工作的这些朋友们，如果你们在创作当中一定要重视这个选择外景这个环节，这个环节如果没有下功夫的话，会让你未来影片受到很大的损失。如果你下了工夫来你找到了非常满意的，令你很惊喜的场景，甚至于你的要求标准就不能降低，你会很惊喜。
还有一点就是器材设备这个也是不能忽视的东西，我们这部影片用的是美国最高端的一款摄影机，镜头也是当时最好的，它的成像质量简直是别的镜头真的无法比拟的，所以只有这种镜头才能帮助你获得更好的影像更好的画面。这些都是基础，所以大家一定要下功夫在前期的这些准备工作上，不要只是注重拍摄环节。其实拍摄环节仅仅是一个生产过程，其实生产过程之前的设计，最终为生产所做的各种准备，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包括构思，这些环节都是特别重要的。
5.导演和摄影师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你指挥，我掌镜，很多震撼心灵与视觉冲击的画面都是因导演和摄影师之间的专业配合而诞生的。您曾经多次和田壮壮导演、张艺谋导演合作创作了很多经典影片。能讲讲您跟他们的共事经历吗？您跟他们合作一般是怎么配合的，导演和摄影师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我跟田壮壮导演合作的比较早，是在我前期那段时间，也合作的比较多。从我的第一部独立的戏就是跟他合作，然后后来到《蓝风筝》，合作了大概五六次，我从田壮壮导演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因为当时刚毕业，对人生，对工作各方面都不是很熟练的一个初生牛犊吧，所以从这个田壮壮导演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他给我了很多的帮助。可以说田壮壮是我人生成长过程中的第一位最重要的老师。我们在年轻的时这个时间段当中，在合作过程中把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很美好的回忆。
从田壮壮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就是冷静的处理一些突发事件。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要着急，不要惊慌，因为那会儿年轻的时候出现一件事儿，就会觉得天塌下来了，没有办法了抓耳挠腮，怎么办？然后每当这个时候，那就就发现田壮壮总是非常稳的非常好像没有多大了不起的事情，那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就特别有大将风度的，然后这件事对我印象特别深，所以我就一直以他为榜样，一直在人生道路当中比较稳。比较稳步的去处理事情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他的身上有非常优秀的一点就是他总是能看到别人身上的优点。当时我小的时候，年轻的时候总是凭着这个对人的第一印象，来待人接物，如果不喜欢的人就爱答不理的，但是往往这样的情况下，我总是从田壮壮嘴里听到说这个人他有什么优点，一想确实是这样的。我怎么没有注意这些方面，只是被一个我的印象全面否定了某些人，所以这一点也是特别重要的。他就是靠这种为人处世的方法，当然也不是方法了，他是本身很自然的这么做了，因为他是这么做的，所以他身边有很多朋友，很多人很乐意和他一起共事。然而我当时是没有这方面素质的。
然后跟张艺谋的合作，那是后期，后期有四次，四个片子的合作。跟张艺谋也是学了很多很多东西，虽然我那个时候也比较成熟了，但是张艺谋更成功，在这么多年当中他也总结了一些方法，很多他成功的一些秘籍，然后我再跟他这个合作当中，我就很注意观察，去偷学他的一些招，张艺谋就有很多很过人的一些优点。第一点就是他特别能够及时的发现不管什么人说出来的那些话，在别人看来好像都是一些很不经意的话，但是他能够在当中发现很珍贵的东西，就是在沙子里边儿发现金子的本事，这个是特别过人的。所以在讨论剧本，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大堆人在那讨论，然后或者他在讲别人在听，然后别人偶然说的一句话，大家都好像对这话没注意，但是他能够听出这句话说的有道理，能够抓住。
有的时候开一晚上会，说了一晚上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没什么精彩的东西说出来，就在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偶然有谁说了一句话，他就能发觉这句话是今天晚上我们唯一的收获，他就能发现，那别人都睡着了就听不见这句话含金量有多高。
第三点就是他的耐心简直是超乎凡人的耐心，这一点是特别佩服，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你们因为没有跟他共过事，可能没有这方面的感觉，而且也预想不到他是什么样忍耐心。我和他共事的时候，不仅超出了我的忍耐程度，还超出了我能够想象的忍耐的程度。就这点讲一个小事儿吧，就是在我们拍《一个都不能少》的时候，当时《一个都不能少》的小演员全都是当地的孩子，又不会演戏，又不会什么，他在对待这个小孩儿的这个过程当中那就得极大的耐心去调教，也不是调教，他不能调教，这些孩子就得顺着他们，他们要怎么演，就顺着他们怎么演，只是合理的去稍微给他引导一下而已。就在《一个都不能少》这部戏里头，我真的当时很多情况下我都要疯了，孩子们的这种不理解，或者说难。时间有限，这个就不多说了。
6.您与张艺谋导演有过多次合作，在摄影手法上已经炉火纯青，面对现在铺开盖地的新技术宣传，如（VR，120帧等），希望能谈一下新技术和传统摄影技术的结合，在新技术应用上您有什么看法？
这个VR是现在比较火爆的一个东西，但是VR这个东西至今发展的不够好，我觉得因为现在也是整个全社会科技发展其实最引导潮流的趋势就是赚钱、娱乐。娱乐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实际上它跟科技化和跟艺术化的这个引领方向还是关系不大的。也就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VR的发展前景，实际上不是按照VR这种科技的最长处的那个方向去发展的，而仅仅是一个活动的艳阳天，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发展的。那这个方向的发展是受到了什么的制约或者说受到什么引领引导呢，实际上就是大众市场。如果按照理想化的发展方向，其实现在就是互动。互动实际上是尖端最前段的科技发展方向，就是互动，就是人与科技、与技术的连接。
因为在之前的科技发展是冷冰冰的，比如说电脑、机器。所有的这些科技的发展都是跟人没有关系的，没有直接可以互动的这种关系，那么科技发展到现在，那它这种其实要突破跟人之间的互动。那么VR的这种出现，其实它的真正的意义就在于互动，可是我们现在VR技术的发展的前景并不是朝着互动的方向发展的。而仅仅是一个360°的，一种新的视觉领域而已。就是比我们习惯看到的画面范围更广了而已。因为大家没有看过这样的空间，那就进到这个空间里面来看一看，受到一些这样的限制吧。我也看了一些厂家所制造出来的VR的一些作品，一些效果，还是在玩儿的前提下或者说游戏的前提下，但是这也是第一步吧，往前慢慢发展。往前随着这项技术的发展它可能也日趋完善。
再谈一下那个120帧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吧有点不太敢谈。谈的话你只能针对李安的电影谈，所以就不太敢谈那个事儿，其实我对这个120帧这个态度，其实跟VR这个态度是一样的，目前为止，它目标都是不太准确的。实际上这个120帧这个事情，是很有技术的探讨前景的，有研究的可能性。我本人也有这个兴趣去研究这方面，然后把120帧本身就已经够前沿的，然后再加上跟3D，然后再跟4k然后结合起来，这三个东西都在一块，就有皇家大餐的那种感觉太腻了。
7.您除了是一名很厉害的摄影师外，还导过很多优秀的影视作品，比如《茉莉花开》、《卧薪尝胆》、《闯关东中篇》等等，电影界中还有很多知名导演都是从摄影师转型的，您过往从事摄影的经历对您从事导演有没有什么帮助？从摄影转导演会有哪些优势？
我用我的一个感受来回答一下，然后看大家能不能理解。就是在我做摄影师的时候没有做导演的时候，我在跟导演合作做摄影师的时候，就特别对摄影方面的问题很坚持，就是说对摄影的重要性非常的看重。就是以生命来捍卫这个摄影的质量和效果，如果有什么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真是特别的痛苦。
然而我做导演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摄影原来没有想的那么重要啊，反倒是有其他的东西比摄影更重要。那么经常我碰到这种比较矛盾的时候，我都会很轻易地就选择了其他的那个条件而放弃了摄影的坚持，这是我的切身的感受。那么从摄影转导演，他真的有非常强的优势，我自己认为。因为有我做摄影师跟导演合作的时候，就特别不愿意跟那种不懂摄影的人，甚至于更有甚者就是稍稍懂一点儿摄影，但是绝对不明白的那种导演合作。其实和这种导演合作最痛苦了，就是说他会想象的一种他自己想象的摄影专业的问题，他想出来一个问题一个想法，然后让你去实现，但是这种想法实际上是很难实现，或者说你很不屑的去实现的一种想法。就是不专业啦，因为他不懂道理。那还不如就是这个一点儿都不懂的那种导演，反正我也不懂你就拍吧，我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就完了，你就拍吧，这样的可能还是能省点儿心。
所以说从摄影改导演，那你就能够知道，你的想法是建立在特别可行特别实际的基础上，去来实现导演的构想，脚踏实地的。这个其实不是说想象力的问题，就是懂专业，又有想象力，这是最完美的，然后有想象力，但是海阔天空，不切合实际的想象力也是很可怕的。
自由问答
1.老师请问，在从事摄影中您认为哪些因素，对塑造电影或电视剧有锦上添花的作用。比如您刚才提到外景的选择非常重要，还有其他的吗？
除了选择外景很重要以外，这个实际上我是建立在制作的环节谈的。其实在这之前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剧本，其实剧本是“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剧本不理想的话，你就开始拍了，这种情况你拍得再好，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很好。我们的学生在创作作业的时候，在作业的时候，普遍的一个现象就是剧本都没有完成到自己满意，都没有改过几稿的情况下，就去拍了，然后拍出来的东西往往都是一塌糊涂，就是失控的状态，因为你还没有经验，前期的筹备又不规范，又没准备好，就仓促上马，这样是一定会乱了手脚的。
2. 候导好，请问您如何零基础学摄影，成为优秀的摄影师，有何秘诀，在拍摄过程中导演如何和导演很好的配合？
如果是零基础，就是摄影方面的零基础的导演，如何在现场跟摄影师来合作，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很普遍的一个问题，因为大多数导演都不是摄影出身，都不是摄影专业，对专业的知识并不是很丰富很了解。所以这种情况下怎么和摄影师合作，怎么更好地发挥摄影师的能动性，因为很多东西是要靠摄影师来完成的，那实际上没有秘诀，秘诀只有一个词就是沟通。彻彻底底的沟通，怎么沟通？就是说你首先要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彻彻底底的让摄影师了解你。因为语言实际上是对于人的表达会很片面或者说很不全面，有时候甚至是变形的传达，所以怎么样通过语言或者借助于其他的，比如图片，借助什么东西来让摄影师来真正的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因为你们说的是声音的东西是文字和语言所无法表达的，所以你就得接触很多东西，就是沟通，沟通让摄影师充分的了解你，了解你要的什么东西，然后变成他所要的所表现出来。
3. 侯导您好，根据您的经验，您倾向于镜头画面服务于演员表演，还是演员表演配合镜头画面？
演员表演和镜头画面是互相配合的，只有这样配合的好才是最完美的。有的著名的演员把拍电影在摄影机前面表演，来形容为跟摄影机跳舞，这种形容我觉得特别好。它是舞伴儿，你如何跟这个舞伴儿跳的很和谐，然后拍出来的东西就会很完美，如果它不是舞伴儿是一个服务生，一个餐厅端盘子的服务生，那你这样对待的话，我觉得表演就会冷冰冰的。
4. 老师好莱坞的技术运用能够比较成功是因为只是与普世价值有关吗？而在中国的文艺片该如何与新技术结合呢？
技术如何很好地用在电影当中，这个只是一个实用层面上来谈的，跟普世价值观没有关系。普世价值观是你制作出来的东西怎么样在社会上产生好的影响，对社会有用的影响，是这个问题。我们就考虑赚钱，我们就考虑票房，票房并不是只容纳普世价值观，甚至于有时候是反其道而行之可能更有效的，比如说我们反逆着普世价值观的一些东西，票房会很快的会很好，这都有可能，但是我们社会是不能允许这样的东西。所以就有一个道德观、世界观，所谓的我们现在的三观不正的问题。
5. 老师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中国第五代导演普遍都很迷恋用色彩冲击观众的视觉，您从摄影角度来讲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么？
摄影方面画面的色彩，这是一个很大的范畴，有一个同学提出“用色彩冲击”是第五代的一个特点，没错，这个是一个特点。这也是张艺谋引领的这个潮流吧，比以前更加关注色彩的表现力，色彩的作用，对一个影片所产生的作用。那么这个其实也是因为他是摄影出身的导演，所以才会这样，或者说美术出身的，也是会这样，他比较注重色彩，但是色彩并不仅仅是张艺谋所用的这一种。
6. 侯老师您好，请问您在拍摄影片时，是先将分镜头绘制出来还是在现场才开始将脑中的设想拍出来？
在初学阶段，或者说在还不太成熟的阶段，再拍之前要做好充分的这个功课，就是构思准备，包括分镜头包括画面，包括现场的机位图，包括拍摄顺序图。然后你在拍摄当中才会不慌不忙，不慌不乱，然后才会有更多的精力和心情去从事到具体的创作当中，否则的话有很多事务性东西会操心。比如说你，你白天去拍的，然后拍这个第一个镜头，拍完了以后，等到第二个镜头的时候，这个阳光已经变了位置了，这个变了位置了怎么办，这些都应该是事先想好的，先拍什么，后拍什么，然后合理的安排拍摄顺序和角度，这样的话就会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这样就不会有前后不接戏的情况，或者说这种情况会减少很多。
7. 侯老师，你刚才提到作为摄影师很捍卫摄影，当做导演的时候你会觉得摄影可以妥协别的更重要的部分，当你做导演的时候，如果也遇到很专业但同样会倔强捍卫摄影的摄影师，你是如何沟通让摄影师做出妥协而又不伤害摄影师的感受？
其实当然摄影师，你要看到摄影师捍卫它这个部门的重要性，这点是好的。如果我相信谁也不愿意找一个摄影师说什么，说你这个就算了吧，说好那我用别的方法，我这个受点损失没关系，这是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做一个导演你知道谁轻谁重，什么情况下是不是重要的，什么情况下是不重要的，这个是特别特别特别关键的问题。然后我在做摄影师的过程当中，我给我的助手们都规定的是不要给演员画地位，规定你必须走在哪。这样做实际上是很正确的，就是说如果演员愿意配合你，觉得对他的表演没有干扰，这样当然更好。就是刚才我讲的像跟摄影机跳舞一样，互相配合，把你做舞伴，互相是舞伴，这样的关系其实最好的。
我们组作为摄影从我们的职业角度来讲，我们是不应该的要求演员去为我们做到什么，而去影响到了演员的表演。演员确实很脆弱，而且他们的表演是很微妙的东西，差一点儿可能都不行。我们摄影师要给摄影部门规定好就是不论演员演的怎么样，我们都应该保证每一次拍摄都是合格的，这才是一个优秀的摄影团队应该做到的。其实做到这点挺难的，就是现场会这条这个没拍好，这条画面有点晃，就是多数都存在于摄影部门的技术方面的问题。这样其实作为摄影师来讲很不应该这样。所以对摄影师的要求应该是摄影师能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能够很好的为演员服务，为导演服务，为演员的表演增砖加瓦，来帮助演员表演，然后有时候在没有演员的情况下，你可以用你的镜头去继续演员的表演，这是摄影师所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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